一個 65 歲的老人哈羅德,接到身患絕症的老友奎尼的告別信後,獨自開啟了漫長的徒步旅行。
他堅信,只要自己在路上,奎尼就能活下來。
經歷 87 天,627 英里,他順利到達目的地,也完成了自我救贖。
這個故事出自英國作家蕾秋・喬伊斯創作的《一個人的朝聖》。
小說自 2012 年出版以來,暢銷 40 個國家,全球銷量 400 萬冊,並入圍布克文學獎。
電影:一個人的朝聖 The Unlikely Pilgrimage of Harold Fry
01 接受,應對不如意
很多時候,我們常常事與願違,有人選擇勇敢面對,有人選擇逃避退縮。不一樣的選擇,就會不一樣的結果。
哈羅德的童年是灰暗的,父親酗酒成性,母親因此失望透頂。
缺愛,築成他童年的底色。小小年紀,他就學會了安身立命之道,像隻鴕鳥般將自己埋在塵埃裡。
13 歲那年,母親拖著行李揚長而去時,哈羅德挽留的手只能在她的絲巾上輕輕滑過。
母親離開後,父親帶著形形色色的阿姨來家裡尋歡作樂。
家像冰窟窿般寒徹心骨,他仿佛成了一顆野草,隨時都可能被丟棄。
16 歲時,父親狠心將他趕出家門,讓他自謀生路。
一天,他在舞廳邂逅莫琳,驚鴻一瞥,緣定終身。
然而,相愛的日子是短暫的。兒子戴維的出生,打碎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莫琳將自己滿滿的愛傾注到戴維身上,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而一旁的哈羅德卻惶恐不安,即使想抱抱他,也不知怎樣下手。甚至連戴維溺水,他也只能袖手旁觀,擺弄自己的鞋帶,等待他人施救。
因為童年缺少愛的滋養,哈羅德不知道如何做一個父親,如何去表達愛。
戴維從劍橋畢業,卻身患抑鬱症。他對酒精和藥物上癮,哈羅德只是默默拿走房間裡堆放的酒瓶,而沒有絲毫地撫慰。
後來,戴維自殺,莫琳傷心欲絕。她指責丈夫的無能,認為一切都是他的錯。
經歷這場變故,兩人雖在同一屋簷下,卻形同陌路。
從此,他們之間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哈羅德童年的陰影,像張大大的蛛網,將他緊緊包裹。
在愛的荒漠中長大的他,不會播撒愛的種子,這個家正在一步步走向荒蕪。
生活的無力感,像極了我們現實中的瑣屑日常。
工作的不順,會讓我們焦慮不安,默默憋屈在角落裡暗自垂淚;
生活的暴擊,會讓我們痛苦不堪,獨自在黑夜裡無人訴說;
婚姻的不幸,會讓我們無所適從,在婚姻的圍城裡自怨自艾。
泥沙俱下的現實,誰的生活都不可能完美。
蒙哥馬利曾說:“世界本來就是不完美的,我們不能要求事事完美。”
我們總希望夢想成真,但常常事與願違。
生活沒有我們想象得那樣好,也沒有我們想象得那樣糟。
面對不盡人意的生活,我們要學會坦然接受。
02 改變,乃覺醒之始
《瘋狂動物城》裡有句話:“生活總會有點不順意。我們都會犯錯。天性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開始改變。”
改變,是一個人走向成熟的必經之路,也是覺醒之路。
一個周二,哈羅德接到了聖伯納丁療養院的來信。
信是二十年前的同事奎尼寄來的,她告訴哈羅德自己罹患癌症,時日已不多,特地向他告別。
往事一幕幕浮現,打開了哈羅德塵封已久的記憶。
那時,哈羅德是釀酒廠的銷售代表,奎尼是廠裡的財務人員。
奎尼工作細致認真,卻因相貌平平,遭到同事的嘲笑。
一次,奎尼遭到同事的羞辱,一個人躲在櫃子後面偷偷地哭泣。恰好被哈羅德撞見,給了她極大的慰藉,奎尼也因此倍感溫暖。
原本萍水相逢的同事,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然而,這種友誼卻未能持續長久。
戴維的自殺,無異於晴天霹靂。哈羅德痛徹心扉,整日借酒消愁。
一天,哈羅德酒後,失手砸壞了老闆母親留下的遺物小丑玩偶。
老闆怒火中燒,這時奎尼挺身而出,替哈羅德扛下了所有,她也因此丟了賴以生存的工作。
奎尼匆匆離開了釀酒廠,她將所有委屈深埋心底。
這麼多年,哈羅德未曾和她說過一句話,哪怕是句 “謝謝”。
他走過一個又一個郵筒,遲遲沒有將回信投入。
路上,他遇到了加油站的女孩。女孩告訴他,信念可以改變一些事情。
哈羅德如夢初醒,他決定徒步去貝里克郡看望奎尼,他堅信只要自己在路上,奎尼就能活下來。
一直以來,哈羅德將內心緊緊封閉,活成了一個木頭人,任由愧疚和遺憾撕扯自己的靈魂。
女孩的話,仿佛一把利斧凿開了他內心的堅冰。
這一刻,他終於聽從內心的召喚,勇敢地做出改變,這是他第一次自己把控人生。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面對生活的苦難,也曾有過迷茫和退縮。
作家史鐵生年青時,遭遇癱瘓的厄運。他一度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深深地陷入自我懷疑,任由命運的擺布。
然而,與地壇共處的無數個日夜,他終於明白了活著的意義,也完成了人生傑作《我與地壇》。
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如此,生活永遠充滿無限的可能和變數。
正如安迪・沃霍爾所說:“人們總說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但事實上必須由你自己做出那些改變。”
真正的覺醒,是從自己做出改變那刻開始。
人生任何時候覺醒都不晚,只要肯改變,就能涅槃重生、茁壯成長。
03 放下,與自己和解
毫無準備的哈羅德,開啟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途。然而,大雨滂沱,道路泥濘,腿腳傷痛,這似乎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627 英里外目的地,對 65 歲的哈羅德來說是一次身體極限的挑戰,也是一次精神意志的考驗。
旅途上時光倒流,往事在腦海裡歷歷再現。
他忘不了童年的傷,堅信自己是個不幸的人,任由時光磋磨自己,毫無愧疚地消耗家人和朋友的熱情。
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而這次旅行讓他看到了,各有各人的苦與悲,人人都有本難念的經。
他看到了失去孩子的女人,即便滿懷辛酸,也在用心生活;
他遇到了被男友拋棄的女醫生馬蒂娜,即便滿腹怨言,也心懷悲憫地救助他人。
一場旅行,讓他看到眾生相,在這些苦難面前,他的苦好像不值一提。
於是,他學著慢慢釋懷。
他每到一處,給妻子打電話報平安,每過幾天給她寄明信片,買小禮物。
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冷漠,也知道為他人著想,學會理解和體諒。
莫琳也在這場旅途中發生了改變。
她曾試圖阻止哈羅德這個冒險的旅行,也曾想讓醫院以治病為由將他抓回來。
她慢慢發現哈羅德往日的溫情,時常回憶他們年輕時的甜蜜。
戴維的離開,她把所有的錯怪罪到哈羅德的頭上,顯然是不公平的。
哈羅德在離終點 16 英里處幾近崩潰時,莫琳在電話那頭鼓勵他不要放棄。
故事的最後,哈羅德和莫琳來到貝里克郡的療養院,兩人共同陪奎尼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哈羅德反思了多年來他對莫琳的誤解,錯失的愛和過往的遺憾。
他們在這次旅途找回彼此的信任和理解,放下過往,與自己和解。
生活中,如果我們背負太多的東西,終會將自己壓垮。
糾結於往事,只會畫地為牢,裹足不前;蹉跎於昨日,只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有些事,該翻篇的就要翻篇。與其沉溺過去,困住手腳,不如卸下 “枷鎖”,輕裝前行。
赫爾曼・黑塞說:“有些人認為堅持會讓我們變得更強大,但有時候,放下才是。”
放下過往,與自己和解,才是一個人強大的開始。
學會接受,嘗試改變,勇敢放下,不停的前行。
如此,才能像哈羅德後半生一樣,掌控人生,擁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