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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ji8

Being towards death

Heed not to the tree-rustling and leaf-lashing rain, Why not stroll along, whistle and sing under its rein. Lighter and better suited than horses are straw sandals and a bamboo staff, Who's afraid? A palm-leaf plaited cape provides enough to misty weather in life sustain. A thorny spring breeze sobers up the spirit, I feel a slight chill, The setting sun over the mountain offers greetings still. Looking back over the bleak passage survived, The return in time Shall not be affected by windswept rain or 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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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遍地都是失去尊嚴的「犬儒」,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可言呢?

在人類歷史中,用「犬儒」和「奴才」的行為來表示忠誠為何會如此盛行?他們為何會失去尊嚴卻還表現出似乎毫無羞恥呢?

因為,對於身處「專制壓迫」和「鐵律碾壓」的極端處境中的人們來說,「犬儒主義」者「像狗一樣地活著」可以成為自我保護和適應環境的生存策略。但這種生活態度卻無法成為「對抗惡勢力」或「改變環境」的有效策略。

人類大部分歷史都受專制壓迫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除了唯一例外的希臘城邦民主,在各民族的古代史上,君主極權專制是一個普遍的東西,在人類浩瀚的歷史中,人們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專制權力「鐵律碾壓」之下。

菲利普斯說的「鐵律碾壓」(奴隸制)是一種在不可抗力下的極端生存處境,也可以是其他失去個人自由和做人權利的生存環境。你個人的力量戰勝不了這個邪惡的勢力,你不得不遭受它的蹂躪。

福柯認為,人類社會從古代通過酷刑對人類肉體和精神的瘋狂肆虐,逐步演化為通過實施「溫柔的」暴力,使被統治者臣服和「自覺」接受規訓的生存目的。他認為人們的身體、行為和主體都是權力作用與塑造的結果。

所以,和奴隸制暴力統治不一樣,諸如納粹極權專制統治的「鐵律碾壓」政府總是恩威並施,用少數人的行為來訓練大多數臣民的忠誠,只要你一直是在用「犬儒」或「奴才」的行為來表示忠誠,久而久之,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已經進入了「犬儒」或「奴才」的角色,完全失去了個人尊嚴。同時,你的角色行為會對你周圍的人產生示範效應,群起效仿,於是也就達到了福柯所說的「規訓」效果。

據說,第歐根尼曾住在一個桶裡,以討飯為生,人們譏笑他活得像條狗。然而,第歐根尼自己卻並不覺得有多沮喪。有一天,亞歷山大御駕親臨,前來探望正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第歐根尼,問他想要什麼恩賜,第歐根尼回答說:“只要你別擋住我的太陽。”

「像狗一樣地生活」,這便是「犬儒主義者」謀求生存的不二法門,突顯出社會的信仰危機:既然無所謂高尚,也就無所謂下賤。既然沒有什麼是「了不得的」,因而也就沒有什麼是「要不得的」。

持這種人生態度的結果是:從對世俗的全盤否定,轉而變成了對世俗不知羞恥的照單全收。

正如貧困的犬儒主義者德勒斯,別人給他錢,他欣然收下,卻義正言辭:“你慷慨大度地施舍給我,而我痛痛快快地取之於你,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唠叨不滿。”

「犬儒主義」成為一種明白但又無奈的心態和處世方式,有求變之心,卻放棄了行動的可能。它一面懷疑、不信任和不相信眼前的事物,一面卻看不到有任何改變它們的出路,剩下唯一的生存策略只能是冷漠、被動、無所作為,進而放下尊嚴,趨炎附勢、同流合污。

犬儒主義者認為:比起堅持道德的純粹,趨炎附勢能保存生命,而與之共謀將獲得更多的收益。既然趨炎附勢能讓你生存下來,那麼就得練就一套「假裝之道」。

比如在納粹「鐵律碾壓」的極端境遇中,要抵抗就必須先能活下去,抵抗的人掌控他自己的生存,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不要讓壞人把你逼死。

「鐵律碾壓」下的人們生活在危機四伏的恐懼感中。為了自我保護,預防不測,他們必須謹言慎行、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和情感,在敏感的事情上三緘其口,保持沉默。

犬儒主義於是成為許多沉默者補償自己內心羞愧的心理機制,他們憤世嫉俗,冷嘲熱諷,把敢於發聲者視為給他們「添亂」的害群之馬。

一位蘇聯知識分子曾道出一個難以啟齒的事實:越是懦夫,越可能是一夥毫無羞恥感的犬儒主義者。

在那個年代,在不允許自由言論,不允許自由思想的極端環境裡,人必須學會乖巧地說話,或者幹脆閉緊自己的嘴巴,但是,這還不夠,還要能管得住自己的表情,這才是生存的裝假之道。

奧威爾《1984》裡溫斯頓的愛人朱莉娅就是一位裝假大師,她積極參加每天一次的宣誓大會,“兩分鐘仇恨”,甚至向屏幕扔東西來表示她的熱情,盡管她對惡托邦的謊言一個字都不相信,但她可以逢場作戲,表現得比任何人都忠心和虔誠。她知道惡托邦喜歡這樣的表演,她從來只說它想聽到的話。

「鐵律碾壓」下的逢場作戲雖是一種典型的犬儒主義,但也是不得已的自我保全手段。

中國的孔聖人早有所言:“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他還說,“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也就是說,寧武子這個人,在國家政治清明時就聰明,當國家政治黑暗時就裝糊塗。

孔子認為,寧武子的聰明是別人可以做得到的,但寧武子裝糊塗,這個本事是別人趕不上的。別人趕不上寧武子,是因為他大智若愚,有一種潛藏不露的大智慧。

可以想像,在 2500 多年前的時代,像寧武子這樣善於裝傻的人是極少的,所以善於裝傻才成為大智慧。

然而,真要在所謂「邦無道」的「鐵律碾壓」社會裡,像寧武子那樣善於裝傻的人可謂遍地都是,遍地的第歐根尼,所以大智慧也就成了小聰明。

大智慧表現的是內在的涵養,看似木訥,實則胸藏錦繡,人們裝傻恰恰相反,這不過是在強制行為的環境中的活命小把戲。

現代犬儒主義者認為,不讓人看清自己的真面目,那才是最安全的生存之道。

然而,犬儒主義的面具戴著太久了,就會從「不能摘下」到「不必摘下」再到「不願摘下」的心理變化,就會不記得面具下的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埃米爾・左拉說:“個人正義維護著國家正義,個人尊嚴組成了國家尊嚴”。

一個國家,如果遍地都是沒有正義、失去尊嚴的「犬儒」第歐根尼,這個國家還有什麼正義、尊嚴和希望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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