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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ji8

Being towards death

Heed not to the tree-rustling and leaf-lashing rain, Why not stroll along, whistle and sing under its rein. Lighter and better suited than horses are straw sandals and a bamboo staff, Who's afraid? A palm-leaf plaited cape provides enough to misty weather in life sustain. A thorny spring breeze sobers up the spirit, I feel a slight chill, The setting sun over the mountain offers greetings still. Looking back over the bleak passage survived, The return in time Shall not be affected by windswept rain or 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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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一人之顏情,以一人治天下,此乃亡國之政也

唐太宗李世民說:“順一人之顏情,為兆民之深患,此乃亡國之政也。” 皇帝乾剛獨斷,以一人治天下,朝廷上下阿諛奉承,將所有詔旨無論對錯皆奉為 “金玉良言”,無一反對駁斥,無一人提出不同意見,勢必陷萬民百姓於深患之境,這是亡國之政。

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制下的皇帝李世民何出此言呢?既然是專制集權,何以還得要聽取別人的意見而不能獨裁 “順一人之顏情” 呢?其實,“專制” 與 “獨裁” 還是有區別的。

  • 專制是政權的把控,不能落旁人之手;
  • 獨裁是權力不受約束,憑自己的意志獨斷獨行。

專制是體制問題,獨裁是機制問題,專制體制君王並不一定要獨裁,獨裁君王一定是專制體制,既專制又獨裁,那就是 “一人治天下,天下奉一人” 的極權暴君。

專制皇帝也很清楚 “獨裁” 並不是那麼可靠,明智的皇帝也會對 “不同的聲音” 加以尊重與重視,以免自己 “一人專政” 考慮不周而犯下大錯,進而殃及皇位。也只有能聽得進批評意見的皇帝,才能更長久地鞏固專制皇權。

所以,就算是極力主張君主專制獨裁的韓非也認為,君王必須是 “以國視為視”“以國聽為聽”。智者李世民就開創了 “封駁制度” 來提醒與約束皇帝的獨裁,進而發展為專制王朝一項特有的行政機制。

封駁制度#

何謂 “封駁” 呢?即為 “封還詔書、駁正違失”,大臣對皇帝的 “聖旨” 進行審查,如發現有不符合規定之處,就提出修改意見甚至可以駁回去要求重擬。在這套政務運轉機制之下,皇帝詔書必須經中書省起草,門下省審查通過並簽字副署同意後,才能生效。

當然,李世民本是一位不願受法律約束的專制主義君王,他也未必完全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民主。難能可貴的是,這位大唐專制王朝的第二位皇帝本人卻主動提出了 “封駁”,而且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保持了謹慎為政、接受批評的意識,從而避免專制皇權執政犯下大錯。

李世民曾對黃門侍郎王珪說,設置中書、門下兩省是為了相互 “檢察”,中書起草詔敕 “或有差失”,門下應當 “駁正”。各人見解 “互有不同” 反復磋商,是為了 “務求至當”。

但在制度執行過程中,中書、門下相互 “檢察” 卻流於形式,李世民於是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詔敕有不妥當處,都應討論,現在卻只看到照辦 “順從”,聽不到不同意見,這樣 “行文書”,誰都可以做,要你們還有什麼用呢?

李世民以隋僅有的二帝為鑑,他說:“人欲自見其形,必資明鏡,君欲自知其過,必待忠臣”,炀帝楊廣 “愎諫自賢”,虞世基 “阿諛順旨”,結果炀帝被弑,虞世基身亡,“詔事炀帝以保富貴” 的群臣也落了空。

所以,隋炀帝那樣 “順一人之顏情,為兆民之深患” 是 “亡國之政”。而文帝楊堅 “事皆自決,不任群臣”“不明而喜察”,也不足取。皇帝日理萬機,即使 “勞神苦形” 也不會事事處理得好。何況,“不明則照有不通,喜察則多疑於物”。

皇帝不信任群臣,群臣一切都按旨意辦,即使皇帝的主張錯了,也 “莫敢諫爭”,這便是隋二世而亡的原因。“朕意則不然,以天下之廣,四海之眾,千端萬緒,須合變通,皆委百司商量,宰相籌劃,於事穩便,方可奏行。”

天下那麼大,人口那麼多,朝政千頭萬緒,一個人怎麼能事必躬親,全部抓在手上呢?在李世民看來,必須要放權,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尤其是要依靠宰相進行決策,才能把事情做好。“豈得以一日萬機,獨斷一人之慮也。” 怎麼能把所有權力都集中到皇帝一個人身上呢?

作出的正確決策固然很好,可那些錯誤的決策只能讓百姓去承擔代價,日積月累,終將釀成大錯。“豈如廣任賢良,高居深視,法令嚴肅,誰敢為非?” 皇帝在保留最終決定權之下,把政務交給宰相帶領百官去打理,堅持依法理政,依法治國,明鏡高懸,還有誰敢胡作非為呢?

“若詔敕頒下有未穩便者,必須執奏,不得順旨便即施行,務盡臣下之意”,李世明要求各部門接到詔敕聖旨,若發現於法不合、於事不便之處,必須及時提出修改意見,不能簡單地直接下發執行。

楊堅楊廣父子的共同缺憾就是不重視納諫和進諫,李世民要汲取這個教訓。所以,就出現了敢於犯顏直諫的魏徵,魏徵為首的言官諫臣確實敢於對李世民提出不同意見,有時君臣之間幾乎是當面辯駁和頂撞,而李世民最終也接納了一些不同意見。

吏部尚書長孫無忌曾 “不解佩刀入東上閣”,觸刑,尚書右僕射封德彝 “以監門校尉不覺,罪當死;無忌誤帶人,罰銅二十斤”。李世民同意此判。而大理少卿戴胄反駁說:“校尉不覺與無忌帶人,同為誤耳。” 為什麼一個處以死刑,一個罰銅呢?

李世民只得說:“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也。何得以無忌國之親戚,便欲阿之?” 在戴胄的堅持下,校尉得以免死。從專制皇帝嘴裡說出 “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也”,確實難得。

其實,對皇帝的進諫與監察古來有之,負責監督與上諫的言官制度源遠流長,從舜帝、商湯王、周文王、春秋、秦漢,至唐宋明清,都有言官的設置,也不乏 “逆鱗” 之諍臣,對防止國家政策走入歧途、保證朝政平衡起到了巨大作用。

以唐 “封駁制度” 而言,凡 “納諫進諫” 制度得以執行,政治清明、社會安定、經濟發展、民生改善、民心歸附,皇權帝位與王朝國家皆都穩如磐石。太宗貞觀、玄宗開元、憲宗元和前期皆都如此,王朝事業風生水起、高歌猛進。

但到後來,武則天將諍臣劉祎之 “賜死於家”,“封駁” 終究沒有制約到專制皇權的野心,“納諫進諫” 制度被破壞,皇帝乾剛獨斷,以一人治天下,政治昏聵、社會動盪、民生凋敝,王朝事業從繁榮走向衰落,皇權帝位岌岌可危。玄宗天寶年間、德宗時期、憲宗元和後期皆是印證。

如果皇帝身邊沒幾個 “諫臣”“諍臣” 在你耳邊說些個 “不中聽” 的話讓你保持清醒,滿朝卻盡是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 奉迎 “淫歌” 讓你昏聵,那這個皇上離倒台也就不遠了。更而甚者,習慣了聽好話的皇帝把 “諫臣”“諍臣” 統統殺掉,那就正合了那些成天說你 “聖明”“萬歲” 諂媚奸臣之用意,不要說 “萬歲” 了,他們很快就會陷你於死地,亡國也便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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