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爾德林說：“總是使一個國家變成人間地獄的東西，恰恰是人們試圖將其變成天堂。” 縱觀人類歷史，雖然 “世界大同” 的理想從未真正實現過，但對烏托邦的渴望卻根深蒂固，特別是啟蒙運動之後，人類對自身理性的能力高度自信，出現了許多建設烏托邦的思想和主義。二十世紀，一些烏托邦思想被投入實驗，當人類懷著激情和熱血將這些思想投入實踐後，以為建成了人間天堂，可當新社會的大門在身後關上時，卻忽然發現已經置身地獄。
為什麼人類不能建起一個沒有苦難和壓迫的人間天堂，而只能接受一個不完美的社會？ 英國一家報紙在一戰期間以 “世界問題的根源是什麼？” 為題向當時的學者作家邀稿，有一個叫切斯特頓的作家只回覆了兩個字：在我。人類社會許多問題的根源不在外部，而在人性深處。外部的問題可以通過 revolution 解除，但只要人心不變，就總是會出現新問題，而且比老問題更可怕。如果想要改造人性，那肯定會出現最可怕的問題。
《動物農莊》是著名的反烏托邦三部曲之一，以動物寓言的形式揭示了人類建設烏托邦理想的荒謬本質。這本書絕對算是一劑有效的思想解毒劑，可以解除政治烏托邦主義對人心的蛊惑，培養對人性的幽暗意識。
歷史證明，烏托邦思想對人有著幾乎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只有對人性的深刻洞察才能向故事中的驢子本傑明一樣在眾人皆醉時還能保持清醒。
蘇格拉底深刻意識到人理性的有限，才說人類能獲得的最大智慧就是充分認識到自己是無知的，就是所謂的無知之知。同樣，對人性幽暗的深刻意識，才會讓人坦然接受一個必然存在缺陷的社會，同時將對完美的期待放到那個超越此在的彼岸世界之中。